搜索
0177-5155-8025
快捷导航

我与母亲的舞台

热度 2已有 1156 次阅读2008-11-27 20:40 |

作者按:这是一篇回忆录式的文章,是对我与母亲艺术事业的片段回忆和小结。从我母亲参加工作,到我出身,再到母亲和我告别舞台,其中饱含着两代人心酸苦乐。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还有很多,这里仅从我个人的角度,去记录和回忆那些属于台前幕后的生活和内心情感,并以此文献给那些过去、今天以及明天奉献和付出在文艺线上的人们。

二十五年了,我二十五岁。时间真快,二十五年就是一眨眼的事,恍如昨日,却是隔世。

二十五年前的那晚,天下着细雨,秋风飕飕,道路泥泞,而在一个小村子的打谷场上却是人声鼎沸,因为县上的宣传队(全称是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)来了,今晚有大戏上演——桂剧《闯王司法》。对于当时文化生活十分匮乏的农村来说,能看上一出大戏就犹如过年那样喜庆。演出的消息不胫而走,十里八村的老乡们纷纷赶到这略显拥挤的打谷场上,人人擎着伞,肩并着肩。小孩的啼哭声,大人的朗笑声,老人的咳嗽声,和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声,在那一刻混成一片。人人都期待着开锣的那一声响彻山谷,翱翔天际。也是那时,一位怀胎十月的孕妇端坐在台下,候在幻灯机旁,这便是我的母亲。母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桂剧演员。天生一副好嗓子,好模样,好身段。一九六九年,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她,在“革命”的感召下,高中辍学,进了宣传队,凭着良好的天赋和吃苦耐劳的精神,十七岁的时候,母亲成了宣传队里的“台柱子”,真正的当家花旦。只是那时的明星,不像现在的影视大腕,她们都是舞台上的角儿,凭的都是真本事,舞台上的一招一式都是舞台下的一个个血泡磨出来的。“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。”这句话一点也不假。一曲《红灯记》唱红了全县九乡九镇。不用说,您也许已经猜到我母亲饰演的是哪一个角色了。 “爹爹挑担有千斤重,铁梅你应该挑上八百斤……”这一唱,母亲就唱了四十年。四十年,对于一个人来说就是一辈子,是女人的一辈子。母亲不仅把青春献给了戏曲,也把一辈子的心血洒在了舞台上。当看到电视剧《青衣》时,我不禁心头一震,戏中的筱燕秋分明就是我的母亲。戏曲就是母亲的生命,舞台就是母亲的全部。戏里戏外,那就是人生。与剧中的筱燕秋不同,母亲不仅涉及花旦和青衣这两个行当,在改组剧团时,因剧团没有饰演老旦的演员,母亲毅然的选择了改行。对于年届三十的她来说,从唱了二十年的青衣改行成老旦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。这不仅仅是换了行头,而是从骨子里变成另一个人,另一个魂。与花旦、正旦(青衣)不同,老旦的唱、念用的都是本嗓,但又不能像老生那样平直,刚劲,而是如青衣一样婉转迂回。念白也不是像青衣一样念韵白,而是散白。定要字字清晰,句句斟酌。真若是细数起来,此中不同也绝不仅仅如此。母亲是一个对艺术事业十分认真的人。她常说的一句话是“戏由心生”。唱的好与坏,自己知道。有没有用心,自己知道。选择老旦,对于母亲来说不是尝试,而是全力以赴。从“铁梅”变成“李奶奶”,母亲花了三年的时间。要唱好一个行当并不容易,必然要学习与借鉴,在当时,搜集资料不像现在这样方便,信息闭塞,交流不畅,是最大的障碍。并且,老旦这一行当戏份不重,主唱的也就不多,能流传下来的资料更是少之又少。母亲唱的是桂剧,作为地方剧种,其推广具有局限性,音像资料基本没有,剧种的传承靠的都是口传心授。随着一代代名家的陨落。一些经典的唱腔也随之消失。母亲只能借鉴其他剧种,最多的是京剧老旦名家赵葆秀老师的作品。一盒磁带,听了又听,听坏了再翻录,再听。字字句句,细致琢磨。终于成功塑造了桂剧《血丝玉镯》中“张母”这一形象。历经1993年在成都举行的全国地方戏曲展演的观众都会记得。桂剧《血丝玉镯》最终获得1994年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设“五个一工程”奖提名奖。说到这出戏,不禁勾起我心中难舍的情愫。我和剧团大院里的孩子们都是听着这出戏长大的。桂剧《血丝玉镯》自首演以来,上演三百多场,几乎场场爆满。最终这出戏被搬上荧幕,拍成电影,也是因为它作为戏曲演出上的成功。这出戏说的是两个有血缘关系的家庭因为赌博导致妻离子散、家破人亡的悲剧故事。对于只有八九岁的孩子来说,剧情有些生涩难懂。但是婉转动人的旋律和入木三分的表演却深刻在我们的心里,永远铭记,挥之不去。

我是听着开锣声出生的,也是听着锣鼓点长大的。最熟悉的地方莫过于后台,最贴身的服装莫过于行头,最感念的音乐莫过于锣鼓。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夜里,怀着我的母亲还在幻灯机旁打着字幕,全然不知腹中的我要提前来到这个世界上。不是我急不可耐,只是听到了锣鼓,便有如本能一样的冲动呼之欲出。我的出场可谓兴师动众。十几个老乡把我母亲抬出村口,坐上拖拉机,赶往县城医院。道路泥泞难行,一路颠簸,我突然没有了反应。母亲心想:“坏了,怕保不住了!”但是一到医院,母亲又痛起来,宫缩更剧烈了。可是母亲竟然笑了起来,还说:“还好,还好,没事,没事。于是就这样,母亲痛并快乐着把我给生了下来。可见,最伟大的莫过于母爱。当然也要感谢老乡们,莫不是老乡我恐怕就要生在舞台上了。

我父亲是位军人,母亲生我的时候,父亲还在荆门部队上。从我出生到九二年父亲复员转业,这近十年的时间,我都是与母亲相依度过。说来也奇怪,我的诞生完全是两个不同家庭的结合,父亲这边的兄弟都是行伍出身,母亲这边的姊妹都是文艺科班。一文一武,相得益彰。小时候,最多的是还是跟着母亲和剧团下乡演出,那也是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光。那会儿下乡演出,条件都很艰苦。不像现在,吃住都安排得妥妥当当。演员们要自带铺盖床架,条件好的能住老乡家,条件不好的只能在后台凑合了。一块布帘拉上,左边是女寝,右边就是男舍。由于,母亲带着年幼的我,自然很受剧团里长辈们的关照,总是优先的解决我和母亲的住宿问题,尽量安顿在老乡家,免受风雨之苦。吃饭,吃的是大锅饭,大锅饭可谓大锅。两口三尺大的锅就是全团人的伙食。一口做饭,一口烧菜。柴火烧出来的饭米香浓郁,甘味绵长,还带着一股柴火的清香。如今这两口锅已经不见了踪影,想必早已是锈迹斑斑,残破不堪。但是它却见证了过去那艰苦岁月里的质朴生活和淳朴民风。司厨的是剧团司鼓李爷爷的爱人唐奶奶。唐奶奶是一位慈祥的老人,每次烧菜做饭,她总是笑容满面。我也经常给她打打下手。添个柴,洗个菜。自然也很讨她老人家喜爱。每次吃完饭,奶奶总是把锅底的锅巴清理干净,用蓝色的小手绢包裹起来,留给我做零食,好让我在看戏的时候有得吃。锅巴金灿灿的,嚼到嘴里,松脆清香,乐此不疲。也许这也就是我经常爱去厨房的缘故了。说到零食,还有一样,便是母亲为我做的煨猪肝。母亲从菜市买回新鲜的猪肝,洗净,腌制,用草纸包住,打湿,最后放入灶膛里,用草灰盖上,就等米饭做好撤火后,香喷喷,热乎乎的煨猪肝就可打开食用了。这两样零食组合起来是天下最好的绝配。只是从剧团不再烧大锅饭的时候开始,我便再也没有吃上这两样东西。现在不免有些怀念,甚至伤感。

随团下乡的孩子并不多。只是父亲长年在部队,我只能跟随母亲。当然,除此之外,还有一个原因。因为一些剧目的需要难免要用到儿童演员,有个小孩跟在身边,以便不时之需。记得第一次上台,是我两岁半的时候,一出《红鬃烈马》就这样拉开了我的舞台人生。虽然在戏中我演的是一个小乞丐,台词只有一句,叫“我们不讨他们的米”。但就是这一句,往往引得台下的观众哄堂大笑。别看年龄小,戏份少,在剧团的长辈眼里,我是个很有“范儿”的小演员,每次演出我总是早早的化好戏妆,穿上行头,拿起道具,静静的在侧幕候场。演出完毕,又自觉地把行头和道具放回原位。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脸上还一本正经,俨然像一个从艺多年的老演员,不免引来后台演员的一片大笑,都说我是个好戏苗儿。其实小孩并不懂什么,就是觉得好玩、有趣。现在有时打趣的说:若要从那个时候开始计算工龄,我恐怕比剧团里一些长辈的工龄还长哩。随团下乡的小孩就我一个,不免成了剧团的活宝,经常被团里的长辈们逗弄打趣,也就这样,下乡的时候剧团多了很多的笑声,其乐融融。

我真正开始学戏是九岁的时候,这也是一个意外。电视里播出《锁麟囊》的唱段,我竟然也能跟着吱吱呀呀的学唱,母亲听见感到惊奇,我竟然能学出程派的唱腔。说来也不怪,小孩的嗓子稚嫩、清脆、干净,是唱旦角最好的条件。母亲本行又是旦角,所以母亲不仅是我的母亲,还成了我的戏曲启蒙老师。对于我来说,学戏并不是件很苦的差事。母亲每天清晨吊嗓子,我也跟着,学戏变成了很自然的事情。但是父亲是一直都很反对我唱戏的,而且强烈。这成了我最大的压力。我也很纳闷,父亲反对我唱戏,为什么娶了唱戏的母亲?我甚至觉得,父亲不能理解母亲的戏曲,那便谈不上爱,因为戏是母亲的命,母亲的戏也是用命换回来的。

有一次,母亲下乡演出《哑女告状》,这是一出很要体力的戏,而且一唱就是全本。当时,母亲已经年过四十。能不能上台,大家都替她捏把汗。演员不仅要唱,还要跳。能不能全本唱完,所有人心中都有个问号。那时母亲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舒服,小腹疼痛的厉害。但是母亲还是坚持要上,而且是整场,谁也拗不过她。终于出事了。演出一结束,鲜血顺着母亲的大腿就流了下来,怎么止也止不住,而且越来越多,一个念头闪过,是“大出血”!母亲最终顶不住,顿时昏倒在后台。当众人七手八脚的把母亲抬上汽车,送到医院的时候,母亲已经休克了。经过抢救,母亲转危为安。检查过后,医生说是因为剧烈运动使节育环错位,导致的大出血。父亲生气得语无伦次,破口大骂,骂剧团不负责,骂母亲不顾自己。母亲听了只是笑了笑,说:“还好,没有在台上出事。”

话说回来,《血丝玉镯》的成功离不开台前幕后各位演职人员的辛勤付出。母亲就是其中一位,三百多场的演出并不是场场都是那么顺利,曾记得母亲多次都带着病痛演出。有时候刚输完液,拔下针管便上台演出了,一上台母亲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,就像没有事的一样。唱念做打,一如既往。母亲演出有个习惯。演出候场的时候从不坐着,而是站在侧幕边上等着出场,也不与人闲聊,而是候在侧幕边上揣摩着台词,酝酿着情绪。对唱腔和表演的要求母亲向来是苛刻的,尽管平常的她在生活上是那么的平和,但对演出却是精益求精,力争完美,哪怕是对一个唱词的修改。母亲常说:“好的剧本不是写出来的,而是‘磨’出来的。”母亲“磨”人、“磨”剧本的认真劲可称了得。“磨”人是对演员表演的要求,一个眼神,一个动作,一个表演的场景,一个内心的活动,都反复修改,直至满意。“磨”剧本是对唱词唱腔的设计,每一个字,每一句唱,都细致入微,考虑周全。从母亲的身上我深刻的体会到,作为一个演员什么叫“爱岗”,什么叫“敬业”。用母亲的话说叫“对得起”。对得起台下买票叫好的观众,对得起台上辛勤付出的演员,对得起幕前幕后所有的工作人员,更要对得起自己作为一个演员应有的良心。因为母亲知道,要做到十分的“对得起”,便要做出十二分的努力。台上的演员纵然光彩照人,受人敬仰。而台下的她们,作为孩子的母亲,作为丈夫的妻子,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,默默承受。

正是这样的母亲,深深影响着她的儿子。当儿子独自登上舞台,那举手投足间映透的是母亲过去的影子。母亲的目光和冀望也无时不刻在我身边围绕。母亲是想让我成为另一个她,还是成为另一个我呢?一直以来我都在想着这个问题,但是我最终没有与母亲成为同行,从艺戏曲。十五六岁的时候,我步入变声期。一年下来,嗓子变得面目全非,即使普通的练唱都愈发吃紧,吊嗓都变得困难重重。当我进行高音练习的时候,突然间哑然失声,我彻底明白:我的嗓子坏了!这也意味着我的戏曲人生宣告结束,我再也不能登台唱戏了。母亲是我的戏曲启蒙老师,可时至今日,我也始终没有与母亲同台和戏,不由心生惆怅。但是,我并没有这样离开舞台,高中的时候,我因是班里的文艺骨干被选入学校的舞蹈队。九八年的元旦晚会,舞蹈《秦俑魂》让我找到了另一片天地,而与舞蹈的结缘便从这里开始。九九年,又是元旦,《军中绿马》开排,这是我独立编舞的第一个舞蹈,因为经验有限,所以质量可见一斑。此外仍有一个第一,那便是我第一次“晕台”。彩排的时候,作为领舞,心中不甚紧张,当音乐行至中途,我竟然忘记了动作,脸顿时吓得煞白。音乐已过去一个八拍,我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呆若木鸡,后面的动作我已经全然忘记。回过神来,我气急败坏的走下台,尽管舞蹈还没有结束。在后台,我一声不吭,心中忐忑:这是命运吗,我难道就再也不能回到舞台?失望、懊恼顿时涌上心头,我差点哭出声来。母亲走过来,拍拍我的肩膀。“没事,晕台、怯场,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。关键是你自己没有信心啊!”母亲这样安慰道。彩排结束,我和母亲没有回家,而是去了剧团的剧场。剧场空旷,寂静,偌大的剧场里就我与母亲两人。我在台上,她在台下。“你就当我是你的观众。”母亲笑了笑,“不要管我。”当灯光开启,当音乐再次响起,我感到舞台消失了,母亲也不见了,心里只有舞蹈,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人,随着音乐,舞蹈至曲终。就是这样的感觉,换来的是晚会时观众雷鸣般的掌声。音乐终止,我眼眶湿润,望着侧幕的母亲,母亲望着台上的我,两人会心的笑了。

高中毕业,我选择了读设计,这让很多人不解。其实除了学习戏曲,六岁的时候我还学习绘画,主攻水墨,这点鲜为人知。在艺术学院读书的那段时间,是我学生生涯中最快乐的时候,课程并不是很重,所以有很多的时间自由支配。那时的我性格内敛,不好走动,时间大部分都挥霍在了画室里。画室的窗外是舞蹈系的练功房,近在咫尺,近得只要我们打开窗户就能和对方说话,所以我们作画的时候往往都伴随着或悠扬或激昂的音乐。大家正值豆蔻年华,心里难免揣着一只多情的小兔子,一旦一墙之隔的对面放出舞蹈的音乐,男生各个都按捺不住,恨不得马上奔向窗口,看看对面娇美的身姿。定力好的依然专心作画,可总有那么几个分心神游的。这让授课的老教授好生烦恼,却又不好说,也就干咳几声,提醒那几位心不在焉的学生回回神。设计系的男生最让其他系的男生嫉妒,就是因为与舞蹈系特别的近。我想设计系男生对舞蹈系女生的拥有率居高不下,也是与此有关的。当然,我也是这拥有率中的一个小数点。找舞蹈系的女生做女友倒不是因为她们漂亮,虽然事实如此,但是仍有一种深层的内涵不为人知,那就是对舞台的寄托。当朋友追问起我们相识的动机,我无不解嘲地说道,我上不了舞台,就找能上舞台的。众人大乐,以为笑谈,却不知真有此深意。

我的大学生活可以说是一波三折,峰回路转。但是所有的不堪都源于自己的野心。我时时刻刻都向往着自己梦想中的学校,所以在艺术学院就读的第二个年头,我毅然的退学北上,信心满满的去考取我心中的那所高校,可是未能如愿。回来后,父亲讽刺一番决意不让我再踏艺术之门,于是再次高考,就读财经学院。在那段日子里,苦闷和羞愤像利刃一样割裂着自己的精神,内心的世界突然变得阴暗,荒芜。一天傍晚时分,在练功房外人山人海。凑近一看原来是学校舞蹈队招新。一位学姐迎面走来,问我愿不愿意参加。我心里忐忑,矛盾不已。但终究禁不起她三言两语的好劝,便耐着性子参加了面试。翌日,录取人员张榜公布。从同学的口中得知,我竟然榜上有名。我不信,想必是他们弄错了,于是并没有在意。晚上,与同学去食堂的路上,不经意地路过张榜处。出于好奇,想看个究竟。这一看,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果真榜上有名。于是,我便这样加入了舞蹈队,开始了另一段舞台生活。

舞蹈队早上要练基本功,所以我们经常要比其他同学早得多地起床。那时我已经二十了,对于二十岁的人来说,不免有些吃力,但小时候有功底,倒也能找回一些。我喜欢舞蹈,我也喜欢和队员在一起的日子。课堂,宿舍,练功房,三点一线构成了我新学校的新生活。

一批批的同学来了,一批批的同学走了。迎来送往,笑容与泪水交融在那个鲜花盛开的季节。我们总会用一台精彩的晚会来表达我们对他们的感情。所以,晚会对于舞队来说,是一个学年里最重要的工作。当时常关心和帮助我们的学长即将离开这个学校的时候。我决定策划一台学院有史以来最好的晚会来送别他们,这便是《蝴蝶咏叹夜》。从策划到实施,再到演出,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年。这一年,我已是舞队队长,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。不仅因为要参与管理,对学校和队员负责。也因为我对学院老师和上一届的队长,曾许下过一个承诺:一定要把这台晚会办好。说是简单,做起来难。这一年,我像发了疯一样的泡在练功房。对舞队节目一丝不苟,严厉得有些让队员害怕。当时学院礼堂的设备有限,现有的灯光条件不能达到晚会的预期效果。我一盘算,如果能有三千元的支持,晚会的灯光就能上一个台阶。但经费已经超标,学院不可能再拨款。晚会缺少资金,我心急如焚,所以也不得不去跑外联,找赞助。三千元,对于专业的晚会来说九牛一毛,但是对于依靠学校拨款的晚会来说,却是雪中送炭。在跑赞助的过程中,我面对了很多的白眼谢绝和冷嘲热讽,但是我总不甘心。终于有一家赞助商同意了,我如释重负。晚会的日益临近,可是,三千元的赞助迟迟未能到位,不禁让许多人怀疑。当所有怀疑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时,我毫不犹豫地决定按原计划实施。我知道这其中的风险。一年的精心策划,一年的刻苦训练,一年的倾心等待,所有的努力和期望都停留在了2006612日的那一天。我作为晚会的总策划和总导演,不能让这所有的一切付诸东流。而这所有的一切将会换回两个字,叫“成功”。晚会结束,所有人的眼眶都湿润了,我们抱在一起将所有的压抑一下子宣泄而出。欢笑中蕴含着泪水,痛苦中绽放着幸福。此刻,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。我回头一看,是赞助商的总经理。他递给我一个红包,说:“祝贺你们,演出很成功,让人难以置信”。我捧着这个红包,望向礼堂的最后一排。我想到了我的母亲,似乎她也在另一个舞台望着我。聚光灯落在我俩身上,遥相对望,隔着却是属于两代人的梦。

 

 

 

维远

20081127

 

3

超赞

路过
1

雷人

握手

鲜花

刚表态过的朋友 (4 人)

发表评论 评论 (7 个评论)

回复 君宇舞童 2008-11-28 08:12
很感人啊,可以拍成电影了。
回复 冰峰蝴蝶 2008-11-28 11:29
真让人感动……成功的背后总是写满了辛酸史。
回复 刀刃舞者 2008-11-28 13:26
君宇舞童: 很感人啊,可以拍成电影了。
呵呵条件成熟,有这个打算
回复 刀刃舞者 2008-11-28 13:27
冰峰蝴蝶: 真让人感动……成功的背后总是写满了辛酸史。
是啊,我们家只是千万个家庭的缩影。
回复 冰峰蝴蝶 2008-11-28 16:38
刀刃舞者: 是啊,我们家只是千万个家庭的缩影。
我也支持把你的故事拍成电影的想法,等条件成熟的时候。
回复 智英 2011-1-30 09:30
令人感动的好文章,通过文章了解了刀刃舞者。是一位热爱艺术,积极向上,肯于吃苦,事业心很强的人。在今后的道路上,你会越走越好。祝你好运,向你问好。
回复 丽拉深情 2011-1-30 19:06
非常感动!目前还没有将两代人艺术人生的故事拍成电影、电视的,如果拍成了一定好看。

facelist doodle 涂鸦板

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评论 登录 | 注册舞网

关注我们:中国舞蹈网

微信号:cndance

APP下载

专心、专注、专业

合作联系

Email:Fy007@126.com      微信/电话:0177-5155-8025

©2003-2020  盐城舞者印象文化艺术有限公司版权所有

Powered by©中国舞蹈网     苏ICP备140612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