专访音乐剧《猫》中外双方音乐总监赵继昀和菲兹

音乐总监：菲兹·沙普尔

真正好集团的音乐总监，自1981年《猫》在新伦敦剧场创作诞生以来就一直作为《猫》的核心成员，密切参与了《猫》在世界范围内的多个版本的制作——从欧洲到南非以及最近在整个亚太地区的演出。

　　早报记者借探班排练间隙，采访了该剧的中外双方音乐总监赵继昀和菲兹，他们认为《猫》在音乐上具有非凡的成就，除了观众耳熟能详的经典唱段《回忆》之外，还有许多值得关注的方面。同时，中文歌词的改编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

翻译后歌词尽量接近甚至等同于原版

　　东方早报：怎样才能保证中文演唱“不雷人”？

　　菲兹：我们有一个专门的团队负责“回译”的工作，就是先按照正常的情况把英文翻成中文，再把根据音乐舞蹈动作调整过的中文再翻译回去。我们花了两周的时间专门做这个工作，确保翻译后的歌词尽量接近甚至等同于原版。和英文比起来，中文的形容词和动词出现的位置不一样，每种语言的音节多少也不相同。为了保证不破坏音乐的韵律，使歌词和旋律更好地搭配，某些地方需要把原来的一个音符拆成两个音符，还有一些重音需要调整。不过我认为相比音乐，舞蹈方面的挑战是更严峻的。语言语法上的这个区别会对原本的编舞造成巨大的影响，因为音乐剧中固定的词语是搭配固定的动作出现的，而许多舞蹈动作的起拍都是要落在一句话的动词上的。可是翻译成中文后动词出现的位置都变化了，有些动词被省略了，所以舞蹈动作大多都需要重新改过。

　　赵继昀：我们要做的是保持音乐的风格不发生改变，还是那个血统，只是为了更符合歌词。中国歌曲习惯的四声的韵是不能破的，不能都用一声来说，重音和断句可能会变。可以说很多东西是为中文版量身定做的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既然歌词有这么大的不同，是否会根据中文的歌词特点在音乐旋律上做一些调整？

　　菲兹：节奏有微调，旋律是不能更改的。合不上的情况下我们会更多考虑修改歌词，让字的音调和旋律相配，而不是更改旋律。《猫》这部音乐剧创作出来这30多年以来，做过这么多版本，几乎音乐上是一模一样的，我们都没有改变过。

任何人都能在《猫》中找到自己喜欢的音乐

　　东方早报：1980年代到现在，《猫》完全没有改变，却一直如此受欢迎，它的音乐有何奥秘？

　　菲兹：是因为它有很多不同的曲风在里面，它的曲风非常多样化，有古典的，也有摇滚的，还有老甘比猫一段上世纪40年代的爵士乐，还有舞会赋格的一种形式，以及经典的旋律重复。如果你喜欢古典的，可能在第二段幕里面有一段意大利文的歌很吸引你。如果你喜欢摇滚风格的歌的话，那第一幕里就有几首歌是这个风格。

　　赵继昀：这部音乐剧的音乐很复杂，且跨度很大，可以说是一部跨界的音乐剧，囊括了各种风格。所以不管是专业观众还是普通观众，都能在里面找到喜欢的音乐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可能大多数人印象最深的还是《回忆》,因为它的旋律真的很美。从更专业的音乐角度，还有哪些唱段也值得我们注意？

　　菲兹: 我个人特别喜欢第二幕开场格斯唱的那首歌。虽然很简单，但是很特别，和当时的剧情、情绪都非常契合。还有整幕剧最后的一首由全体演员一起合唱的歌曲，里面写的和声、旋律加在一起非常有力量。

　　赵继昀：除了旋律，音乐还必须是符合戏的发展走向的，是为了戏服务的，没接触过《猫》的人可能觉得里面的一些串场的唱段就是一堆乐曲，一堆歌，其实《猫》里面有很深的精神意思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我们可以说当年韦伯写出这个剧的时候是个很先锋的尝试吗？

　　菲兹：的确如此。《猫》这部音乐剧是非常特别的，到现在依然很难和其他音乐剧做一个比较。而最独特的一点是，《猫》中间没有台词对话，从头到尾都是用唱歌贯穿的。这是《猫》开创的一条先河，后来有很多音乐剧也都效仿了这种方式、运用了这种概念。有点像歌剧的感觉，没有任何台词，一直在唱。《歌剧魅影》里面还是有一些台词的。《猫》是独树一帜的。

　　赵继昀：我觉得再过50年都不会过时。当时他刚做出来也有人觉得这个东西很疯狂。比如剧本本身，是基于艾略特的诗词这一点就很不同。所以说这部剧有很深的精神层面，不光是传达的一个动物世界，而是用猫的手法来表现人。具体到韦伯的音乐，他在上世纪80年代相当具有实验性的，他那时候写音乐受很多作曲家影响，都是近现代作曲家，包括和声、音块这种技法，包括很多节奏变化，都是近现代音乐中常见的。

　　东方早报：排练到现在中国音乐剧的演员给你的感受如何？你对他们最重点的训练是哪一部分？

　　菲兹：这些演员都是非常出色的。他们都能够去努力适应这个艺术形式，对于中国而言，音乐剧这种边唱边跳边演的艺术形式是全新的。这部剧本身在音乐上是非常有难度的，因此我们在视唱练耳上下了很大工夫，也就是让他们大量地听音乐，锻炼他们很快地辨识音高，在他们唱之前就在脑子里抓到音准。

见习录入编辑：周子静